儿时的年味现代散文 篇一
儿时的年味
小时候,每逢过年,家家户户都洋溢着浓浓的年味儿。那时,我住在一个小村庄里,村庄的狭窄街道两旁排列着一排排的砖瓦房,每个房子都有一个红红的门楼,门楼上挂着一串串红灯笼,远远看去,像是一条条红色的彩带,给整个村庄增添了一份喜庆的气氛。
每当大年初一,我总是迫不及待地从床上爬起来,迎着初升的太阳,穿上新衣服,带上红红的围巾,迎接新年的第一缕阳光。村里的人们也都早早地起床了,家家户户都在门前摆上一桌丰盛的年夜饭,每道菜都是妈妈用心做出来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旁,爸爸妈妈给我盛上一碗热腾腾的汤圆,那汤圆嫩滑可口,吃进嘴里,仿佛暖暖的春风吹过心头。我张开嘴巴,一口口吃下去,心里的幸福感溢满了整个胸腔。
吃完年夜饭,我和小伙伴们一起到村口的庙会上玩耍。庙会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摊位上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吸引着我们,我们手拉着手,笑声不断。我还记得,那时候最喜欢玩的就是放烟花,我和小伙伴们捧着烟花,看着它们绽放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喜悦。
夜幕降临,村庄变得更加宁静,只有远处传来几声鞭炮声,宛如音乐般动听。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那轮圆月,心里充满了满足和安宁。这就是儿时的年味,简单而纯粹,让人回味无穷。
儿时的年味现代散文 篇二
年味的变迁
时光荏苒,转眼间我已经长大了,那个充满年味的儿时已经离我远去。如今过年,家里的门楼上没有了红灯笼,大街上也没有了熙熙攘攘的庙会。年夜饭上的菜肴也变得丰富多样,但总是缺少了一份儿时的味道。
如今的年味,不再是那种纯粹的喜悦和满足,而是更多的是焦虑和疲惫。过年前,我总是要忙碌于准备年货、打扫房间、贴春联等等,一切都是为了迎接新年的到来。年夜饭上的菜肴也变得五花八门,各种各样的美食摆满了餐桌,但是我总是吃不下多少,因为心里总是被琐事缠绕着。
而庙会也变得不再热闹,人们更愿意待在家里看电视、玩手机,而不是去楼下的广场上逛逛。放烟花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因为城市的规定,放烟花已经成为一种过去的记忆。而那轮圆月也被高楼大厦遮挡住了,只有偶尔在夜晚的路灯下才能看到一丝月光。
儿时的年味已经变得模糊,仿佛是一场梦,转瞬即逝。如今的年味,更多的是内心的感慨和思考。我开始思考,年味究竟是什么?它是一种传统的文化符号,还是一种心灵的寄托?如今的社会变得快节奏而浮躁,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年味的真正含义。
或许,我们需要重新回归到内心深处,去寻找那份纯粹的年味。无论是忙碌还是疲惫,我们都要记得,年味不仅是一种物质上的东西,更重要的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让我们保持一颗纯真的心,去感受那份独特的年味,让它在心中永存。
儿时的年味现代散文 篇三
儿时的年味现代散文
时光匆匆,人亦匆匆。又过年了!
除夕夜,往日夜里嘈杂的街道也安静下来了。我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对面楼上家家户户窗口亮着的红灯笼,听着远处传来的鞭炮的噼啪声,看着夜幕中洒落下来的五彩缤纷的焰火,思绪像火山岩浆一样激流涌动,流回到那儿时的激情岁月。
土窑洞的院子里,正立方体的纸灯笼高高地挂在院子的上空,四侧白纸上贴着窗花,我们一群孩子在灯笼下燃放着鞭炮,欢天喜地地跳着,叫喊着“过年了,过年了。”
儿时的那个年代,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给我留下太多的快乐和难忘记忆,尤其是那难忘的年味儿。在那个年代,过年对孩子们来说是一种期盼,是一种渴望。只有在过年时,再穷的家庭也会尽力为孩子做些好吃的,缝制一两件新衣服,做双新鞋子。
那时,我家人多,大小十口。一进入冬天,母亲就开始忙着为我们准备过年穿的新衣服、新鞋子。在我家,缝衣服、做鞋是一项浩大的工程。每年冬天,母亲一人要手工缝制二三十件衣服,每人一双鞋子。能穿的旧棉衣,母亲要将它们拆洗一遍,然后一针一线再缝补好,再缝一件新外套。不能穿的旧棉衣,母亲要将它们拆洗后拾掇成做鞋子的材料,然后再缝制一件新的。缝衣服,当然先是给我们这些孩子缝。孩子中的老大经常会有新衣服穿。老大的旧衣服短小了,给老大缝一件新的,然后老二穿老大换下来的,老三穿老二换下来的,依次直到最小的。当然换下来的旧衣服还是要拆洗,再缝制。孩子们的缝好后,然后是给爷爷缝,爷爷的缝好后给爸爸缝,最后才是母亲自己的。每年为我们能穿上新衣服,新鞋子,母亲不知要在煤油灯下熬多少个夜晚。为了我们,她只有一个念头,反正要保证家里每个人都有新衣服、新鞋子穿。直到七十年代中期,母亲省吃节用,买了一台旧缝纫机,做衣服的活才变得容易了许多。
每年到腊八节这一天,母亲会给我们满满地做一锅腊八饭。我家做饭的小锅与现在农村人家的大锅一样大。由于那时东西紧缺,母亲就割一块自己杀的羊肉,然后把羊肉切成肉丁下锅,待羊肉快熟时加入软米(糯米),慢火熬炖,很快一锅羊肉味的腊八饭就好了。
打开锅盖,满窑散发着羊肉与软米的香味儿。开饭了,一人一碗,便可见锅底了。一家人各自端着自己的饭开吃,有蹲在地上的,有坐在炕上的。这种腊八饭做起来简单,吃起来味美可口,加之吃饭声呼噜呼噜地响,此起彼伏,让人一看,便觉得是一种享受,胃口大开。
陕北这地方,一过腊八,就有了年味儿,人们便开始为过年做准备了。养有年猪的人家就开始杀猪。缘于平时很少吃肉,杀猪也是大伙非常期盼的一件事情。每当在杀猪的日子,
男人一大早就去挑水,要把能盛水的缸、桶都装的满满地,以备杀猪时用。女人一边做饭,同时用大锅就开始烧脱猪毛用的开水。那时,村里杀猪的人很牛气。早饭快熟的时候,他就带着刀杖来了。一进门,主人会对他紧接忙待,让他上炕,准备吃饭。
吃过饭,水也烧好了。男主人就忙着去架杀床,在众人的帮助下抓猪。杀床架好后,杀猪的就去磨刀,然后挽袖提刀,向被压在杀床上的猪走去。来帮忙的男人们则一起上手,有人抓着猪的前腿,有人扯着后腿,有人拽着尾巴,有人抓着双耳,而妇女和孩子们则站在周围围观。这时,杀猪者左手搬着猪的下颚,右手持刀,对准刀口,使劲一捅,长长的刀子便进入猪的胸腔。停顿片刻之后,杀猪者将刀子抽出,枣红色的猪血“哧”的一声就喷了出来,然后缓缓地流入猪脖子下方以土块碾成的土面围成的坑里。待猪血流尽,女主人会赶紧将这些猪血与土搅拌在一起,做成猪血泥,存起来以备糊锅台用。猪最后挣扎地蹬蹬腿,便一命呜呼了。此时,人们便松开手,准备脱毛。脱毛前,杀猪者用刀在猪的一条后腿上要将猪皮割开个小口,用铁杖插入猪皮里,给猪身上到处捅一捅,打开气道,然后把嘴贴在那个刀口处吹气。不一会儿,整头猪被吹得圆滚滚的。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便于脱毛。
水烧开后,大伙便忙着脱毛。脱猪毛可是个技术活。如果水太烫,浇水太久,猪毛就脱不下来,即使勉强把毛脱掉,猪皮会变得乌黑;如果水温不高,浇水时间太短,则猪毛也脱不下来。只有水温和浇水时间恰到好处,脱毛后的猪皮会显得白嫩净亮。
脱掉猪毛,清洗干净后,人们便会搭一个三脚架,年轻力壮者便会背起脱掉毛的猪,将其挂在三脚架上,以便开膛。猪被挂起来后,再用清水将整猪一边冲洗,一边用刀刮一遍,以便将余毛刮掉。然后,杀猪者便提刀割头,去其胸骨,开膛破肚,肠肚顿时涌出,紧接着便是收拾肠肚、内脏。这时最期待的人是男孩子们,他们期待着吹猪尿泡。当杀猪者把猪尿泡取出,力气大、反映灵敏的男孩子会趁人不注意时,突然一把就从杀猪者手里把尿泡给抢走。然后找根高粱杆,去掉其内芯,做成根小管,插入猪尿庖的尿管里开始吹猪尿泡。吹猪尿泡很费气。吹者往往会憋得小脸通红,两个腮帮子憋的鼓鼓的,很像吹唢呐的。吹猪尿泡还必须一边吹,一边揉着,所以吹者为了方便,干脆就抱着猪尿泡爬在地上,边吹边揉。不久,猪尿泡被吹得薄如白纸,恰如现在的气球。猪尿泡被吹起来后,孩子们会用根细细的长绳扎起来,然后拽着绳头,让它在空中随风飞舞。其他孩子都想玩,就追着拿猪尿泡的孩子不停地追呀,抢呀,很是热闹。待内脏收拾完,便是分解猪肉。很快,一头整猪就被肢解成一块块的鲜肉。
杀猪的日子最令人们期待的不是杀猪的过程,而是吃肉。猪肉分解好后,女主人将带血的刀口肉提到灶台上,清洗干净,切片下锅炒肉。用粮食喂起来的猪肉,大火一炒,香味扑鼻,离得很远就可以闻到肉香味儿。肉熟了,再熬一锅土豆、粉条烩酸菜,加少许肉,吃起来不油不腻,那才叫个美啊!在这一天,主人会把自己的亲戚和帮忙的人都叫来分享一下自己家的肉。当然,主人也不会忘记给邻里邻居送一碗去,让他们也解解馋。在那个年代,平时吃肉少,也只有这一天才能吃一顿饱肉。吃过饭,主人会给杀猪的人赏一条猪腿,作为答谢之礼。杀猪者礼让一下,然后将猪腿挂在来时带的铁杖的一头,扛在肩上,自豪地回家。
在大伙吃饭的过程中,陆续地就有人来买肉。等吃完饭,买肉的人站了半个院子,这时男主人就出来负责卖肉,女主人负责收钱或记账。不大工夫,这个三斤,那个五斤,一头猪的肉就被分卖完了。买到肉的人提着以麻绳绑着的肉趾高气扬地迈着大步,哼着小曲回家,而买不到肉的人只好唉声叹气地,恢悻悻地离开。为了满足买肉者的需求,也为多卖点钱,主人只好把一些不太好的肉和猪头、蹄留给自己过年用。
杀了猪,宰了羊,就该开始推磨、滚碾子了。这期间,一般是女人负责磨面,碾米,准备蒸馒头、炸油馍馍的面和米。过去陕北这地方的人平时吃白面少,但在过年时每家人必须蒸几锅白面馒头。一方面可让劳累了一年的人们饱饱口福,另一方面也可以在祭祀祖先时作为贡品,再者,白面馒头形状如山包,又是白色,代表银山,也寄托了当地人希望过上富裕、幸福的美好生活的愿望。为了给蒸馒头做准备,男人和男孩子们会提前专门上山割黄蒿。因为冬天的黄蒿烧起来赶锅,水开的快,馒头入锅后,气很快就圆起来,馒头很快就被热气吹起来。馒头蒸熟后,形状圆润、饱满,不会变为扁平的贴胸小乳房,既虚软,又会开花,一出锅,再在顶部点个小红点,不仅好看,而且增添了喜庆的感觉。
蒸了馒头,就该炸油馍馍了。油馍馍是陕北人过年家家户户必备的年茶饭之一。它是以小米中的软米(糯米)面为原料,形状如铜钱,中间有个圆孔,经油炸而成。炸油馍馍这一习俗的由来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但我分析这一习俗可能还是缘于过去陕北地区自然条件恶劣,缺少细粮,所以人们就因陋就简,将粗粮细作,一方面自己吃起来也好吃,还可以在过年时用来做贡品,敬奉祖先,其中也寄托了陕北人的美好愿望,希望来年财源滚滚,金钱斗量。长此以往,便形成这一习俗。刚炸出来油馍馍皮脆里软,甜酸可口,口味纯正自然;凉吃甜酸干酥;凉的和热吃,甜酸绵软,别有一番风味。
炸油馍馍最重要的就是火候。要让火赶趟,就得有好柴火,所以临近炸油馍馍的时候,男人和男孩子们就得上山拾些干柴回来,以备到时候用。炸油馍馍是一项复杂的系列工作,首先是泡米,就是在压米面前一天晚上将碾好的软米用水泡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把泡好的米捞到筛子里控干,然后拿到碾子上压成米面。米面压好后,拿回家要慢火炒到半熟,然后和面,再将面盆放在热炕上发酵,待面发起,才能去炸。炸油馍馍时很讲究,一般是从清晨四点多开始炸,还要把门窗紧闭,以防风耗油,造成油的`浪费。通常是一个人专门负责烧火,火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火太大,太急会把油馍馍炸焦,但里面还夹生,火太小又把油馍馍炸不黄,而且会带油,只有火候恰到好处,才能炸出深红褐色的油馍馍。待油烧红了,女主人和大点的孩子们一起做油馍馍,男主人则专门负责炸。男主人一只脚站在地上,一只脚踩着锅台边,右手拿着一双长筷子,左右拿着一根细长棍。右手的长筷子不时地在锅里翻搅着,以防把油馍馍炸焦,看到油馍馍的皮被炸成红褐色,且漂在油面上的,就把它给捞出来,串到左手的细棍上控油,以免造成油的浪费。在整个炸油馍馍的过程中,是不允许大声说话的,据老人们讲,大声说话会把风招来,风是会吃油的。
每年过年时,每家都得炸不少的油馍馍。家里人少的也得炸一二十斤米的,人多的可能会炸三四十斤米的,不是一大盆,就是大半缸,至少也得够吃一个正月。
炸了油馍馍,有些人家还要蒸一些黄馍馍。黄馍馍是以黄米(专供吃米饭用的一种小米)加一些软米,经水泡后上碾子压成面,放锅将面炒到一定程度,然后发酵,再上锅蒸制而成。陕北人过年蒸黄馍馍的缘由与蒸白面馒头一样,既为多一种吃的东西,也多一种祭祀的贡品,同时也寄托了人们一种美好愿望。黄馍馍与白面馒头一样,其形如山,代表金山。过年时,人们都对来年寄以希望。希望来年能挣回一座金山和一座银山,生活富足,这黄馍馍就是他们心中的金山,白面馒头就是他们心中的银山。
黄馍馍好吃难做。会做的人蒸出来的黄馍馍甜中略带酸味,吃起来余味无穷。不会做的人蒸出来的黄馍馍酸的难以下咽。有些人为了确保蒸出来的黄馍馍有甜味,干脆加入糖精,这样的黄馍馍虽然甜了,但失去了其本来的味道。要蒸出纯正可口的黄馍馍,关键的一道工序是炒米面的过程。要将米面炒到七成熟即可,然后以温开水和面,再发酵。这样蒸出来的黄馍馍就可以达到酸甜可口,否则不是太酸,就是太甜,要不吃起来就会有一种泔水的味道。
腊月二十三是送灶神,即:灶王爷升天向玉皇大帝述职的日子。家家户户为了让灶神在玉皇大帝面前多说点自己家的好话,来年免受惩罚和灾难,一大早起来,先要祭拜灶神,烧纸钱,以糖果供奉之。神和人一样,拿了人家的手短,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纸钱,吃了人家的贡品,那就得替人家说好话。祭拜时祭拜者要念诵“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的口诀,这也是祭拜者的最大的愿望。
腊月二十四是扫房子,糊窗户,拆洗被褥,搞卫生的日子。传统的说法是过年要有新气象,干干净净迎新年,不能把一年的肮脏的东西和晦气带入新年。科学地来说,一年来积蓄的灰尘和赃物都带有很多的细菌,过了年马上就进入春天,天气转暖是细菌活动、繁殖最活跃的时期,所以在春季来临之际,彻底清理一下卫生,也不至于细菌对人们的健康带来危害。所以,家家户户在这一天都要清理卫生。
一大早,吃过饭,一家人就开始着手搞卫生。一般来说,男人和男孩子负责扫窑,以新麻纸糊窗户,贴炕围纸,也就是用专门的装饰纸把窑洞里的土墙贴一遍,有的人家用旧报纸贴墙,以防墙土粘到人们的身上。女人和女孩子们忙着拆洗被褥、衣服,然后再负责把洗好的被褥缝好。忙活一天,窑里顿时变得亮堂起来,呆在里面,心情也舒爽了许多。
打扫完卫生,该做豆腐了。做豆腐也是陕北家家户户过年必不可少的一件事情。做豆腐也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做豆腐必须要选择上好的黄豆或青豆,然后将豆子磨成豆瓣,以水浸泡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去抢磨。因为能磨豆腐的石磨很少,到了腊月下旬,做豆腐的都集中在那几天,要想早点能磨豆腐,必须早起去抢磨。磨豆腐是个非常辛苦的过程,一个人推磨,一个人给磨顶上添加带水的豆瓣,不一会儿,豆糊就从磨里流出,挂在石磨的外壁,白嘟嘟,亮晶晶的,宛如溶洞中的钟乳石一样,形成美丽的波纹。随着时间的推移,豆糊越来越多,流入石磨磨盘的石槽里,最后缓缓地流入磨盘下的桶里。
豆瓣磨完后,回家烧水。待水烧开,将所有的豆糊倒入锅中祛沫。祛沫时要用上年杀猪时装入猪直肠里留下的变的蜡黄的陈旧的猪板油。将油炼成油汁,倒入锅里,渐渐地豆沫消失,然后将稀释后的豆糊倒出,准备制作豆浆。制作豆浆时要将豆糊装入专用的白布口袋中,反复地揉搓,直至将豆汁全部揉出来,然后将豆渣倒出,将豆浆烧开。锅里烧开的豆浆表面的豆油会形成一张薄薄的油皮,这时需要用筷子将这层皮打捞出来,继续烧火,又会形成一张油皮,再将其打捞出来,直至形成第三张油皮,再将油皮捞出,这时豆浆就熟了,便可以停火。豆浆熟了之后,将其从锅里弄出,装入盆里或桶里降温。待豆浆的温度降到适当的温度后就可以开始点豆腐了。那时,农村人点豆腐还是用电影《白毛女》里杨白劳喝的那种卤水点豆腐。点豆腐前,先要用水把卤冰化成水,然后给每个容器里的豆浆里加一勺卤水,慢慢地搅动,豆浆里就会出现小小的豆腐脑。第一次加卤水后,要根据各个容器里豆腐脑的大小和老嫩情况来看,然后适量地再逐渐加入卤水,缓缓地搅动,直至各个容器里的豆腐脑形成一整块,豆浆水与豆腐脑分离后即可停止。这时你可以休息一下,等着豆浆水的温度降下来。豆浆水降温后,找个筛子架在锅上,里面铺上笼布,然后将豆腐脑连同豆浆水倒入筛子中,待筛子满了,然后将笼布的四角紧紧包起来,上面盖上一个锅盖,再在盖子上面压一个重物,将豆腐里的豆浆水控出来,豆腐就做好了。
做豆腐的过程是很辛苦的,但令人们最兴奋的是吃刚出锅的热豆腐。把控好的豆腐打成小块,再捣些蒜,调成蒜汁浇在豆腐上,吃起来非常爽口、纯美。
陕北人的饮食习惯因受蒙古人的习惯影响,过年时少不了肉。做完豆腐,就该做肉了。肉食主要是猪羊肉为主。一般家里都会用猪肉做一些炖肉、烧肉、丸子、酥肉和排骨,用鸡肉做酥鸡块,杀了羊的,还要做些炖羊肉。临年炖羊肉,叫熬冬。陕北炖肉是用猪的五花肉制作的。取猪的五花肉,越肥越好,将五花肉带膘,切成一寸见方的方块,待锅里的油烧热,加入葱、蒜、生姜等,然后把肉块入锅爆炒,等炒出肉香味儿,加入热水,再加入花椒粒、大料、葱段、豆酱等,慢火顿之,直至熟透。然后用笊篱将其捞出,晾凉,储存待用。炖肉的特点,是肥腻、绵软,肉香醇厚,喜欢大块吃肉者,一口吃一块,非常爽口,在咀嚼的过程中,两侧嘴角流着油汁,看上去煞是豪爽。
陕北烧肉也是肉中一绝。做烧肉也是要用猪的五花肉。将猪肉切成三四寸见方的方块,入锅加水、葱、姜、大料、花椒粒等,慢火煮之。煮到筷子能扎进去时,停火。取些蜂蜜,将蜂蜜抹在肉块外表,然后用肉叉扎着,放入油锅中烧之,待肉块的外表变成红褐色,将其叉出,放入猪肉锅中,继续慢火煮一会儿,不至于干皮。然后将肉块捞出,晾凉,储存待用。在吃的时候,先要将肉块儿切成薄片,放入碗碟中,加上调料、水少许,上笼蒸之,待热透后,取出即可食用。烧肉夹馍或荷叶饼,吃起来不腻,很是爽口。烧肉的特点与炖肉的特点刚好相反,那就是烧肉虽肥,但不腻。因为肉块在煮的过程和过油的过程中,其中的油脂几乎被煮出或榨出来了,所以吃起来不像炖肉那么油腻。
在过去,炖肉、烧肉、丸子、酥肉、排骨、酥鸡是正月里待客的主要菜肴。现在,由于喜欢吃肥肉的人少了,炖肉渐渐地从餐桌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鱼、虾等。
腊月二十七、八,各种吃的东西都做好了,也该去祭祖了。祭祖是过年前必须做的一件要事。那时上坟祭祖,先要将麻纸对折四块儿裁开,然后在地上撒些麸皮或谷糠,把纸放在麸糠之上,用纸钉打纸。打过的纸上就会出现一个个的金钱状,这代表給祖先送的钱。烧纸时还要带上做年茶饭时給祖先留的每一种食品中第一次出锅的东西,同时还要带上一瓶水,水里要加入一点小米和酒。其意是既要給祖先送钱,还要给送吃的、喝的。
到了腊月二十九,干脆、利索的人家就开始贴对联,贴窗花,做饺子陷。有些勤快的人家还会做些荞面凉粉,以备正月里吃。对联、窗花一贴,孩子们会自觉地将院子打扫得干干净,这时显得年味就更浓了。一切都忙完,大家就都高高兴兴地等待着新年的到来。
除夕这天早晨一起来,要放鞭炮,表示人们高高兴兴辞旧岁。中午,一家人要吃面条,表示幸福生活要长长久久。除夕夜,一家人围在一起吃年夜饭,喝点酒,表示团团圆圆,幸福美满。吃完饭,孩子们欢天喜地地去点灯笼,放鞭炮。男孩子们抢着放鞭炮,女孩子们胆小,不敢放,只好躲在一旁,捂着耳朵,不停地喊叫着,欢跳着,沉浸在快乐的气氛之中。除夕夜,是不能睡觉的,要守夜。据老人们讲,过年晚上睡了觉,来年一年都会瞌睡跌盹。所以,孩子们怕自己来年一年瞌睡,就只好硬撑着一夜不睡觉。除夕夜,也是不能到处乱转的。据说这一天,鬼界也放假了,阎王也休假,所有的鬼都到处游逛,所以人们不能外出转悠,以免遇见鬼。为此,孩子们只好乖乖地守候在父母的身边,听爸爸妈妈讲,憧憬美好的来年。熬到后半夜,母亲就起来和面,准备包饺子。在包饺子的过程中,母亲会在饺子中包几个硬币,包几个以炖肉为陷的饺子。在吃饺子时,谁吃出来包钱的饺子,说明他来年会有钱,谁吃出来包肉的饺子,说明他来年有口福。这也是父母们的一种美好的愿望!
初一早晨,天一亮,第一个出门的要放鞭炮,这叫开门炮。这一炮,是为了迎祥接福,迎接新的一年开始。陕北有这样的讲究,即:初一不出门,初二拜家亲,初三拜丈人。所以,那时,一般初一那天,人们都待在自己家里补觉。精力好的闲的无事,只好在家里打扑克。
初二这天,爷爷奶奶不在自己家里住的,人们会提着自己家的年茶饭要去给爷爷奶奶拜年。拜年时,孙子们要给爷爷奶奶们磕头、作揖,并要道:“爷爷、奶奶康健!”这时,爷爷奶奶要给孙子们压岁钱。那时的压岁钱,一般就是两角或五角,最多的也就是一两块。拜了年,一家人还要陪爷爷奶奶吃一顿饭。爷爷奶奶看到一家人都来了,别提有多高兴了。他们一边吃饭,一边拉着家常,窑里充满了热烈和睦的气氛。
到了初三,爸爸会带着妻子、孩子去拜丈人。去时少不了要带瓶酒,再拿些自己的年茶饭。 丈人、丈母知道女婿、女儿和外孙们要来,早早就准备好饭菜等着。一听见女儿、女婿和孩子们的声音,丈母娘会急匆匆地来到院子迎接。进了家门,女婿双手合十,作揖道:“老爹、奶奶身体康健!”陕北这地方,过去的人把岳父称作“老爹”,把岳母称作“奶奶”,而把真正的“
奶奶”称作“奶奶(nia nia)” 。坐在炕头的老丈人会招呼女婿上炕,这时女婿也就不可气地上炕盘腿而坐,女儿会象征性地在炕边小坐一会儿,然后就抢着帮母亲干家务去了。丈母娘会赶紧拿出酒来,让女婿跟老伴一起边喝酒,边拉家常。孩子们,已给外爷、外婆磕完头,拿着压岁钱就跑出去玩了。一直会玩到叫他们吃饭时,才极不情愿地回来吃饭。吃饭时,丈母娘热情地不时地给女婿和外孙子们夹菜,脸上一直挂着甜蜜的微笑。吃完饭,女儿帮着母亲收拾残局。女婿陪着老丈人喝水、拉话。待到碗筷洗完,女婿便会起身要走。这时,丈人和丈母会挽留让他们多住两天。可是,女婿会找各种借口走,实在无奈,他会让妻子和孩子留下陪老人家两天。
初三之后,就是父母安排孩子去给舅舅、姨姨、姑姑、伯父等拜年。拜年去都要带着自己家的年茶饭。拜年的过程其实就是亲戚们相互交换品尝各家年茶饭的机会。最后,亲戚与邻里的人们就都知道谁家的年茶饭做得好,谁家的做不好。
在陕北,人们认为初六是小年,而且初六是人年,而除夕被认为是鬼年。人们对初六像对除夕一样隆重。全家人会再次聚集在一起,喝酒吃肉,欢聚一堂。初七与初一一样,同样要吃饺子。
正月十五是正月里最重要的一个节日。每个生产队准备的秧歌、节目都要到公社参加汇演,闹元宵,晚上还有猜灯谜活动。晚上吃过饭后,还要煮元宵吃,代表家人团圆。十五一过,这新年基本算过完了,人们陆续开始忙碌了。
正月十六晚上吃过饭要跳火堆,燎百病。吃过饭后,人们在院子里打一堆火,大伙排着队一个个从火堆上空跳越而过,反复跳几次。父母对此很重视,即使这天有人不在家,父母会拿他们常穿的一件衣服在火上来回燎一燎。跳完火堆,要将余火用铁锨铲起倒掉,意思是把百病扔掉。跳火堆意味着将身上的各种疾病烧燎掉,以防在新的一年里得病,保证家人的健康。
正月二十三晚上,人们要最后再放一次鞭炮,以此来迎接灶神述职回来上班。灶神回来,意味着年才彻底过完了。此后,所有人就都步入正常生活,人们都又开始新一年的劳作和奔波。
正在这时,远处电报大楼上的大钟敲响了。顿时,满城鞭炮齐鸣,天空的焰火更加丰富多彩。我被这剧烈的鞭炮声拉回到现实当中,原来年已经过了,新的一年已经开始了。新年伊始,万象更新。我们必须面对现实,迎接新的生活。